恢覆平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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恢覆平靜
安定了城中百姓, 季清夏又帶人親自去那溪邊院落清理屍骨。
除去百餘孩童之外……屍山中還藏著兩具成人的屍身，便是程鈺一開始派出打探的那兩個護衛。程鈺身邊帶的護衛遠不比蕭雲升那些暗衛的身手，自然不敵訓練有素的私軍。而正是她們的出現, 才更讓那兩個私軍下定決心要屠殺所有孩童，舍棄這處院落。
季清夏不由得感慨。
“妻主。”
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，季清夏回神，看到了端著藥碗走過來的陳笙。
“妻主喝藥。”
季清夏有些抗拒：“那個……我沒事的。”
陳笙滿臉的不認同。
若是以往……妻主背著他來往於桐縣與季家村之間都不見多少異樣, 可今日不過審案後到縣衙廢墟裏尋了一圈, 出來時臉色便有些發白, 在帳中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。
因此她下午要帶兵來小院處理屍骨，陳笙才決意要跟來。
季清夏不敢忤逆她的夫郎大人, 趕緊接過藥碗一飲而盡。
“好苦……”
嘴巴裏又被塞了一塊冰糖。
季清夏忍不住想起靈虛觀裏那個可憐巴巴的小道士。
“對了，三殿下和程老板一同下山，金衍小道士去哪兒了？”
陳笙忍不住笑：“妻主今日忙著斷案沒空理會, 他一早便跟清秋來了軍營, 直言什麽終於不用天天耍那些戲法了，高興的不行。只是一進營帳就追著點點要抱，給點點嚇的滿帳篷亂竄。”
季清夏笑著搖頭：“這小孩……倒是好玩。”
陳笙看著她露出笑顏, 忍不住淺笑：“妻主終於肯笑了, 上午那會兒……清秋說妻主比馮縣令還要威風呢。”
季清夏湊近, 小聲嘀咕：“昨晚自己練了很久呢, 總不能在全城百姓面前丟了臉……其實當時手都有些抖, 不信夫郎摸摸看？”
陳笙紅著耳朵往後退：“妻主才正經一會兒，怎麽又這樣……”
“嗯？哪樣？”季清夏厚著臉皮湊近。
兩人鬧了一會兒，各自心裏的陰霾剛剛散了些, 就聽到挖掘屍骨的兵士來報。
“大人！找到那王姓少年的屍骨了！”
季清夏趕緊將手裏空了的藥碗交給陳笙。
“帶我去看看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
季清夏走到附近, 就知道為何兵士們一眼就認出了那少年。
他生前被用於試藥，不止是一種毒藥，體內毒物堆積太多，導致屍身經月不腐，仍可辯出生前模樣。而這少年又是奄奄一息之時被活埋……可以看出他性格堅毅，即便如此……他也仍在努力挖土想要逃出去。
他的屍體……最終凝成了奮力挖土的姿勢，距離地面不過三寸的距離……
季清夏有些不忍的移開了目光。
周圍兵士們也都停下挖掘的工作，不忍去看那至死都在反抗的少年。
“……這些屍體，擺在一處焚燒了吧。”季清夏沈聲下令，卻在再次看向那王姓少年時楞了一下。
“等等。”她上前阻止了想要將那少年擡出來的兵士，仔細看那少年的眉目。
越看，就越是神色淒涼。
“……將他擡出來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
少年被擡出了屍坑，季清夏沈默半晌，最終在少年腕間取了一根早已磨損的不像樣子的紅繩。
紅繩上還穿著一個小巧的銅鈴。
這是大人們常給孩子求來保平安的物件，不值錢，卻是家人最好的祝願。
阿薺手上也帶著趙叔從廟裏求來的銅鈴。
季清夏攥緊了那根紅繩，聲音悲戚：“將這少年單獨焚燒後……骨灰交與我吧，我想我……知道他的來歷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
陳笙這會兒也走了過來，扶住季清夏頗有幾分搖搖欲墜的身子。
“妻主……你認識他的親人？”
“是。”季清夏閉了閉眼。
桐縣地牢，那位於她有恩的瘦獄卒……後來她托人打聽，那人正是姓王……
而她走失了兩年的孩子……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。
季清夏握著手中的紅繩，擡手輕撫少年滿是泥土的發頂。
“別怕，我帶你……去找娘親。”
處理了源頭的汙染，榮縣的水源在監測下一天比一天毒性更淺，而不再攝入汙染水源的百姓們病情也有了極大好轉。
病的最重的林槐在第二天醒了過來，只是他重傷又中毒，身體依舊很虛弱。崔蘭枝殷勤的在他跟前端茶送水，反而給林曼嚇的不輕，直言他哥是不是救不活了，小姐才這般補償。
給崔蘭枝氣的一腳把林曼踢回了季清夏身邊。
短短兩天，榮縣的情況已然穩定了下來。
季清夏獨自待在帳篷裏，意識緩緩下沈。
正在躲避金衍抓捕的點點楞了一下，被金衍眼疾手快撈進了懷裏。
點點來不及去管抱著它蹭來蹭去的金衍，急切傳音：“宿主！你又想遠距離傳音嗎？不行絕對不行！你精神力還沒恢覆呢！！”
“放心，我心裏有數。”
“你——”
點點還要再勸，t傳音便被季清夏強行切斷。
而帳篷外煮藥的陳笙似有所感，將藥爐交給季清秋，輕手輕腳的進了帳篷。
“清夏小友，你總算與我傳音了。”張仲景的聲音響在季清夏耳邊。
季清夏忍著強烈的頭痛，艱難回覆：“先生可是制出解毒的方子了？”
“是，災民營如今絕大部分百姓都已痊愈，你且將方子記下。”
“先生請講。”
陳笙守在似乎陷入了昏睡的季清夏身邊，神色不明，卻見昏睡中的季清夏猛然驚醒，只是臉色瞬間變得蒼白，額間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不待陳笙詢問，季清夏急切的啞著嗓子艱難開口：“夫郎……替我，記個方子……”
陳笙是識字的，陳瘋子教過他認字，只是寫的不甚熟練。
他聞言立刻展開季清夏桌上的紙，筆尖蘸了墨。
“黃岑二錢，藿香二錢……”
一人說一人寫，很快一張方子便記了下來。
季清夏此時已是強撐著清醒，囑咐道：“將這方子……交與沈大夫，就說是，是解毒……”
她話未說完，已然陷入了昏迷。
“妻主！”
陳笙驚呼一聲攬住了她，這才發現季清夏出了一身的冷汗，已然入夏的時節，外面正是正午太陽高懸，季清夏的手卻是冰冷的。陳笙一下子慌了神。
“妻主……你別嚇我，妻主？！”
帳外煮藥的季清秋聽到聲音掀開了帳簾。
“姐夫，出什麽事了？”
“清秋！快……快請沈大夫過來！”
守在帳外的林曼立刻竄了出去，幾乎是把沈大夫從她的帳篷裏扛了過來。
沈大夫倒也沒嫌林曼莽撞，緩了一口氣定下神後，便為季清夏細細診脈。只是診了許久，也只能診出一個思慮過重，勞累過度的病癥……猶豫著說她這癥狀於性命無礙，大概是這段時間累壞了身子，需要好生靜養。
陳笙稍稍放下心來，這才想起來將剛剛那張方子交給沈大夫。
“沈大夫，這是妻主昏迷之前要我寫下來的方子，說是可以用作解毒。”
“解毒？！”
沈大夫自從知道疫病是毒之後，這幾日也一直在研究。可下毒容易解毒難，就連那幾個被抓的私軍都稱此藥無解，解毒的藥方又豈是一朝一夕可以制成的，沒想到季清夏卻直接拿出了藥方。
沈大夫接過藥方粗略掃過，眼睛亮了幾分：“正是解毒的藥方，我這就吩咐下去，讓軍醫們熬上幾大鍋，給城中的百姓們分發。”
“勞煩沈大夫……”
沈大夫嘆息：“這原也是清夏的功勞。她一邊調查下毒一案，又要安置百姓，還抽時間制了這方子……也怪不得會心神受損，這孩子實在是……”
陳笙有些心疼的抓住了季清夏的手。
沈大夫收好解毒藥方。
“小笙啊，你就在這兒好好陪著清夏吧，其他事情交給我們，放心吧。”
“好……”
送走了沈大夫幾人，陳笙握緊了季清夏的手。
他印象中……季清夏的手一直是溫熱的，皮膚細膩，像極了上好的暖玉。可這段時日的操勞，季清夏總跟著兵士們一起搭帳篷或親自去熬藥分發，短短十幾日，手心多出了不少傷痕……這會兒又因為生病，指尖冰涼。
陳笙將季清夏的手放在掌心裏暖著，忍不住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蹭了蹭。
“妻主……你到底……”
瞞著些什麽……
陳笙沈默著收回了最後半句，擡眼看她微微蹙著的眉。
妻主應該很痛苦，就連這樣昏睡著……都忍不住蹙眉。
陳笙猶豫了一下，擡手，輕輕替她按揉太陽穴，沒按一會兒，季清夏的神情便松動了許多。
陳笙於是按的更加仔細，再沒空想那些季清夏的異常之處。
而此時，季清夏的意識正困在系統空間。
“點點。”
虛弱呼喚。
沒過一會兒，點點涼滋滋的聲音傳來：“這會兒肯聽我說話啦？！”
“……我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精神力耗盡，沒死都是因為系統護著！就安心在空間裏待著吧！”
“多久可以恢覆？”
“不知道！”小貓咪顯然很生氣，說話惡狠狠的：“畢竟哪有誰家宿主敢這麽作死的！”
季清夏嘆息。
正發愁，卻感覺那一直持續著的讓人快要發瘋的頭痛似乎減輕了些。
努力想讓意識回歸身體，卻換來了更強烈的頭痛。
“停停停！別再作死了！！！”點點暴躁的聲音傳來。
“……所以我現在要怎麽辦？”
“休息！”
“休息？”
“對！精神力是只有休息能緩慢回覆的，照你這個情況……睡上個十天半月，估計就能醒過來了。”
“十天半月？！不行，小笙會擔心死的！”
“呵。呵。呵。”
季清夏軟了語氣：“點點乖，還有什麽其他恢覆精神力的方法嗎？”
“點點？”
“點點？？？”
“好了好了！！！”小貓咪還是忍不住心軟：“等解藥分發下去，你應該能獲得一大波名望……到時候開啟了虛擬空間，在裏面恢覆，就能早幾天醒過來。”
季清夏松了一口氣。
她怎麽忘了虛擬空間……
虛擬空間與外界時間流速不同，只是她這陣子一直時不時請名家附體，又長時間放著張仲景在外面，同時召喚兩人所需的能量可不是單純疊加那麽簡單，系統這陣子的能量幾乎都被耗光了，這才沒辦法開啟虛擬空間。而前兩天當著全榮縣百姓的面審案，如今又向百姓分發解藥……系統的能量若能得到補充，虛擬空間自然可以重新開啟。
季清夏終於放下心來。
忍不住跟點點閑聊。
“你在陳笙身邊嗎？”
剛從金衍懷裏逃脫，跑進主帳陳笙懷裏的點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：“在呢……”
“小笙在做什麽？”
點點幾不可查的翻了個白眼。
“還能幹什麽！給你按摩腦袋！”
怪不得……頭痛在慢慢緩解。
季清夏身處系統空間的一片黑暗之中，臉上卻笑的十分滿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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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清夏不由得感慨。
“妻主。”
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，季清夏回神，看到了端著藥碗走過來的陳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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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清夏有些抗拒：“那個……我沒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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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她下午要帶兵來小院處理屍骨，陳笙才決意要跟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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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苦……”
嘴巴裏又被塞了一塊冰糖。
季清夏忍不住想起靈虛觀裏那個可憐巴巴的小道士。
“對了，三殿下和程老板一同下山，金衍小道士去哪兒了？”
陳笙忍不住笑：“妻主今日忙著斷案沒空理會, 他一早便跟清秋來了軍營, 直言什麽終於不用天天耍那些戲法了，高興的不行。只是一進營帳就追著點點要抱，給點點嚇的滿帳篷亂竄。”
季清夏笑著搖頭：“這小孩……倒是好玩。”
陳笙看著她露出笑顏, 忍不住淺笑：“妻主終於肯笑了, 上午那會兒……清秋說妻主比馮縣令還要威風呢。”
季清夏湊近, 小聲嘀咕：“昨晚自己練了很久呢, 總不能在全城百姓面前丟了臉……其實當時手都有些抖, 不信夫郎摸摸看？”
陳笙紅著耳朵往後退：“妻主才正經一會兒，怎麽又這樣……”
“嗯？哪樣？”季清夏厚著臉皮湊近。
兩人鬧了一會兒，各自心裏的陰霾剛剛散了些, 就聽到挖掘屍骨的兵士來報。
“大人！找到那王姓少年的屍骨了！”
季清夏趕緊將手裏空了的藥碗交給陳笙。
“帶我去看看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
季清夏走到附近, 就知道為何兵士們一眼就認出了那少年。
他生前被用於試藥，不止是一種毒藥，體內毒物堆積太多，導致屍身經月不腐，仍可辯出生前模樣。而這少年又是奄奄一息之時被活埋……可以看出他性格堅毅，即便如此……他也仍在努力挖土想要逃出去。
他的屍體……最終凝成了奮力挖土的姿勢，距離地面不過三寸的距離……
季清夏有些不忍的移開了目光。
周圍兵士們也都停下挖掘的工作，不忍去看那至死都在反抗的少年。
“……這些屍體，擺在一處焚燒了吧。”季清夏沈聲下令，卻在再次看向那王姓少年時楞了一下。
“等等。”她上前阻止了想要將那少年擡出來的兵士，仔細看那少年的眉目。
越看，就越是神色淒涼。
“……將他擡出來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
少年被擡出了屍坑，季清夏沈默半晌，最終在少年腕間取了一根早已磨損的不像樣子的紅繩。
紅繩上還穿著一個小巧的銅鈴。
這是大人們常給孩子求來保平安的物件，不值錢，卻是家人最好的祝願。
阿薺手上也帶著趙叔從廟裏求來的銅鈴。
季清夏攥緊了那根紅繩，聲音悲戚：“將這少年單獨焚燒後……骨灰交與我吧，我想我……知道他的來歷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
陳笙這會兒也走了過來，扶住季清夏頗有幾分搖搖欲墜的身子。
“妻主……你認識他的親人？”
“是。”季清夏閉了閉眼。
桐縣地牢，那位於她有恩的瘦獄卒……後來她托人打聽，那人正是姓王……
而她走失了兩年的孩子……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。
季清夏握著手中的紅繩，擡手輕撫少年滿是泥土的發頂。
“別怕，我帶你……去找娘親。”
處理了源頭的汙染，榮縣的水源在監測下一天比一天毒性更淺，而不再攝入汙染水源的百姓們病情也有了極大好轉。
病的最重的林槐在第二天醒了過來，只是他重傷又中毒，身體依舊很虛弱。崔蘭枝殷勤的在他跟前端茶送水，反而給林曼嚇的不輕，直言他哥是不是救不活了，小姐才這般補償。
給崔蘭枝氣的一腳把林曼踢回了季清夏身邊。
短短兩天，榮縣的情況已然穩定了下來。
季清夏獨自待在帳篷裏，意識緩緩下沈。
正在躲避金衍抓捕的點點楞了一下，被金衍眼疾手快撈進了懷裏。
點點來不及去管抱著它蹭來蹭去的金衍，急切傳音：“宿主！你又想遠距離傳音嗎？不行絕對不行！你精神力還沒恢覆呢！！”
“放心，我心裏有數。”
“你——”
點點還要再勸，t傳音便被季清夏強行切斷。
而帳篷外煮藥的陳笙似有所感，將藥爐交給季清秋，輕手輕腳的進了帳篷。
“清夏小友，你總算與我傳音了。”張仲景的聲音響在季清夏耳邊。
季清夏忍著強烈的頭痛，艱難回覆：“先生可是制出解毒的方子了？”
“是，災民營如今絕大部分百姓都已痊愈，你且將方子記下。”
“先生請講。”
陳笙守在似乎陷入了昏睡的季清夏身邊，神色不明，卻見昏睡中的季清夏猛然驚醒，只是臉色瞬間變得蒼白，額間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不待陳笙詢問，季清夏急切的啞著嗓子艱難開口：“夫郎……替我，記個方子……”
陳笙是識字的，陳瘋子教過他認字，只是寫的不甚熟練。
他聞言立刻展開季清夏桌上的紙，筆尖蘸了墨。
“黃岑二錢，藿香二錢……”
一人說一人寫，很快一張方子便記了下來。
季清夏此時已是強撐著清醒，囑咐道：“將這方子……交與沈大夫，就說是，是解毒……”
她話未說完，已然陷入了昏迷。
“妻主！”
陳笙驚呼一聲攬住了她，這才發現季清夏出了一身的冷汗，已然入夏的時節，外面正是正午太陽高懸，季清夏的手卻是冰冷的。陳笙一下子慌了神。
“妻主……你別嚇我，妻主？！”
帳外煮藥的季清秋聽到聲音掀開了帳簾。
“姐夫，出什麽事了？”
“清秋！快……快請沈大夫過來！”
守在帳外的林曼立刻竄了出去，幾乎是把沈大夫從她的帳篷裏扛了過來。
沈大夫倒也沒嫌林曼莽撞，緩了一口氣定下神後，便為季清夏細細診脈。只是診了許久，也只能診出一個思慮過重，勞累過度的病癥……猶豫著說她這癥狀於性命無礙，大概是這段時間累壞了身子，需要好生靜養。
陳笙稍稍放下心來，這才想起來將剛剛那張方子交給沈大夫。
“沈大夫，這是妻主昏迷之前要我寫下來的方子，說是可以用作解毒。”
“解毒？！”
沈大夫自從知道疫病是毒之後，這幾日也一直在研究。可下毒容易解毒難，就連那幾個被抓的私軍都稱此藥無解，解毒的藥方又豈是一朝一夕可以制成的，沒想到季清夏卻直接拿出了藥方。
沈大夫接過藥方粗略掃過，眼睛亮了幾分：“正是解毒的藥方，我這就吩咐下去，讓軍醫們熬上幾大鍋，給城中的百姓們分發。”
“勞煩沈大夫……”
沈大夫嘆息：“這原也是清夏的功勞。她一邊調查下毒一案，又要安置百姓，還抽時間制了這方子……也怪不得會心神受損，這孩子實在是……”
陳笙有些心疼的抓住了季清夏的手。
沈大夫收好解毒藥方。
“小笙啊，你就在這兒好好陪著清夏吧，其他事情交給我們，放心吧。”
“好……”
送走了沈大夫幾人，陳笙握緊了季清夏的手。
他印象中……季清夏的手一直是溫熱的，皮膚細膩，像極了上好的暖玉。可這段時日的操勞，季清夏總跟著兵士們一起搭帳篷或親自去熬藥分發，短短十幾日，手心多出了不少傷痕……這會兒又因為生病，指尖冰涼。
陳笙將季清夏的手放在掌心裏暖著，忍不住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蹭了蹭。
“妻主……你到底……”
瞞著些什麽……
陳笙沈默著收回了最後半句，擡眼看她微微蹙著的眉。
妻主應該很痛苦，就連這樣昏睡著……都忍不住蹙眉。
陳笙猶豫了一下，擡手，輕輕替她按揉太陽穴，沒按一會兒，季清夏的神情便松動了許多。
陳笙於是按的更加仔細，再沒空想那些季清夏的異常之處。
而此時，季清夏的意識正困在系統空間。
“點點。”
虛弱呼喚。
沒過一會兒，點點涼滋滋的聲音傳來：“這會兒肯聽我說話啦？！”
“……我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精神力耗盡，沒死都是因為系統護著！就安心在空間裏待著吧！”
“多久可以恢覆？”
“不知道！”小貓咪顯然很生氣，說話惡狠狠的：“畢竟哪有誰家宿主敢這麽作死的！”
季清夏嘆息。
正發愁，卻感覺那一直持續著的讓人快要發瘋的頭痛似乎減輕了些。
努力想讓意識回歸身體，卻換來了更強烈的頭痛。
“停停停！別再作死了！！！”點點暴躁的聲音傳來。
“……所以我現在要怎麽辦？”
“休息！”
“休息？”
“對！精神力是只有休息能緩慢回覆的，照你這個情況……睡上個十天半月，估計就能醒過來了。”
“十天半月？！不行，小笙會擔心死的！”
“呵。呵。呵。”
季清夏軟了語氣：“點點乖，還有什麽其他恢覆精神力的方法嗎？”
“點點？”
“點點？？？”
“好了好了！！！”小貓咪還是忍不住心軟：“等解藥分發下去，你應該能獲得一大波名望……到時候開啟了虛擬空間，在裏面恢覆，就能早幾天醒過來。”
季清夏松了一口氣。
她怎麽忘了虛擬空間……
虛擬空間與外界時間流速不同，只是她這陣子一直時不時請名家附體，又長時間放著張仲景在外面，同時召喚兩人所需的能量可不是單純疊加那麽簡單，系統這陣子的能量幾乎都被耗光了，這才沒辦法開啟虛擬空間。而前兩天當著全榮縣百姓的面審案，如今又向百姓分發解藥……系統的能量若能得到補充，虛擬空間自然可以重新開啟。
季清夏終於放下心來。
忍不住跟點點閑聊。
“你在陳笙身邊嗎？”
剛從金衍懷裏逃脫，跑進主帳陳笙懷裏的點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：“在呢……”
“小笙在做什麽？”
點點幾不可查的翻了個白眼。
“還能幹什麽！給你按摩腦袋！”
怪不得……頭痛在慢慢緩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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